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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说故宫《伯远帖》一幅传世赝品的前世今生
古代书画藏品讲究的是流传有序,但是确实有不少流传有序的古代书画藏品不是真迹,而是赝品。故宫《伯远帖》就是一件名副其实流传有序传世的赝品。 故宫《伯远帖》是件赝品,不是真迹。这在宋朝时期就已经有定论了。宋朝(1102年)宋徽宗诏立书画院,召米芾为其御藏书画藏品进行一次正式、合法、有效的鉴定。米芾对当时御藏晋代王珣的二件书法藏品进行鉴定后,分别作出了如下的判决: 一、对于草书《三月帖》的判决是“其家世学、草圣有传。”确定了御藏草书《三月帖》是晋代王珣所书写。确认御藏草书《三月帖》有传。 二、对于行书《伯远帖》的判决是“而无一笔诡于正。”否定了御藏行书《伯远帖》是晋代王珣所书写。确认御藏行书《伯远帖》无传。 之后朝廷根据米芾的判决,编著完成了规范性典籍法律文书《宣和书谱》。《宣和书谱》进一步对米芾的判决进行了确认,并重点对王珣一生的个人风格进行了总结与介绍。《宣和书谱》指出: 一、王珣是以才学文章被孝武帝所器重的。器重的原因是其文章的写作水平可“盖其家范。” 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文章中珣词的运用,翰为当时宗师。受人们尊崇,可奉为模范,为世人所学习。 三、单就书艺水平来讲,在当时确实不如其弟王珉,但是这并不妨碍,也不影响王珣藏品为晋室的人们所羡慕和喜爱。 以上三条是王珣的个人风格,也是鉴别王珣书法藏品流传的根本因素。宋朝米芾的判决和《宣和书谱》的记载,是对故宫《伯远帖》最为原始的记载。通过米芾的决判和《宣和书谱》介绍王珣的个人风格,对照故宫《伯远帖》进行比对。不难发现,为什么启功会对故宫《伯远帖》有许多的抱怨和责怪。他抱怨和责怪“当时的语言环境,我们无法了解,所以只能看帖文表面大意了。”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故宫《伯远帖》帖文存有多处错别字造成的。因此造成帖文读不成句,念不成文现象的发生。根本就不是启功所讲的,因为“当时的语言环境,我们无法了解。”产生这些错别字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故宫《伯远帖》是件赝品,是仿品,仿造背写而成。表现在仿造者对原作记忆不深,了解不透。在背写的过程中,仅凭对原作帖文内容印象的大意而完成的。于是就难免有错别字的产生。宋朝的鉴定,是对故宫《伯远帖》最为详细、完整、权威的原始记载。 这件赝品传到了明末(1598年),董其昌在北京长安街古玩市场巧逢此帖。董其昌得到后,我们将他的行为和他的题跋相互比较,发现简直是判若两人。他在题跋中说“此为尤物”又说“东晋风流,宛然在眼”。可是他得帖后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急急忙忙的将此帖转手出售。如果此帖是真迹,那么他为什么这么急忙的将此帖转手出售呢?很明显董其昌他是知假、买假、然后再售假。是说一套却又做一套,言行不一。此帖经董其昌之手后价格暴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愿挨的原因,是因为董其昌当时在皇宫任皇长子朱常洛的日讲官,是皇长子朱常洛的老师。对购帖人来讲,他所看重的是董其昌当时的名望、身份和地位,购帖人误认为像董其昌这样有名望、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物,是不会做出损人利己,知假、售假之事情的。欺骗性就在于董其昌利用了他当时的名望、身份和地位,进行欺骗。就这样原本被宋朝米芾判决的赝品,数百年后经董其昌的这么一买一卖,转眼间赝品就变成真迹了。 但是好景不长,清初(1656年)清朝进士季寓庸得到此帖,季寓庸请鉴赏家吴其贞为此帖鉴定。吴其贞首先根据帖中有宋徽宗题签、印玺等,判定此帖是件赝品,证据就是《宣和书谱》对此帖之判定。由于吴其贞没有见过晋贤十四帖中的王珣帖可供他比较,所以吴其贞便认为此帖为“唐人廓填”的了。但是他认准了一条,就是米芾和《宣和书谱》判定此帖是件赝品,不是真迹。总体上讲吴其贞的鉴定是靠谱的,是靠《宣和书谱》这个谱的。他没有把赝品鉴定为真迹,没有离开《宣和书谱》之判定。 季寓庸对吴其贞的鉴定将信将疑,于是他又请了清初的另一位鉴赏家顾复,对此帖再次进行了复鉴。经顾复的复鉴认为,此帖虽然“且非唐代钩摹”,但是也不是真迹。其证据与吴其贞鉴定相一致,也是因为帖中有“宣和、政和长玺钤角前后,六玺具备和宋徽宗题签。”同吴其贞一样,也是因为此帖早在宋朝时期就已经被判定为赝品了。除此之外,顾复还例举出了此帖是赝品的其他证据。 证据一、纸坚洁。从此帖纸张外观上分析,此帖用纸这么的坚韧洁净,一看便知不是老纸,没有老纸那种老气的感觉,老纸不会这么的坚韧洁净。 证据二、笔飞扬,脱尽王氏习气。此帖晋人笔法的根基不牢固。像浮尘一样,在空中飞扬。缺少晋帖笔法的那种沉稳的书写习惯,完全脱尽了王氏的那种稳重的书写习气。 可以看出,顾复鉴定此帖“脱尽王氏习气,”与米芾判定此帖“而无一笔诡于正”其语意内容完全相同,都是判定此帖是件赝品,不是真迹的。吴其贞、顾复的鉴定揭露了之前董其昌认为此帖是真迹的谎言。季寓庸在认真听取了吴其贞、顾复二位鉴赏家的鉴定后,决定将此帖转手出售。季寓庸根据二位鉴赏家,判定此帖是件赝品的三条依据是: 一、帖中有宋徽宗题签、印玺等,不是真迹。 二、用纸分析,纸坚洁。不是老纸,没有老纸那种老气的感觉,不是真迹。 三、用笔分析,笔飞扬,脱尽王氏习气。完全脱尽了王氏的那种稳重的书写习气,不是真迹。 季寓庸在认真听取了二位鉴赏家的鉴定后,在出售之前他做了两件事。 一、是将帖中原有宋徽宗题签、印玺等从帖中割掉、刮去。以造成此帖从未进入过宋朝廷内府的假象。 二、是对此帖的帖纸进行了作旧的处理。作旧是造假者常用的技法,目的是为了遮蔽人们的视线。在作旧时,还对帖纸故意进行了虫咬的处理。 故宫《伯远帖》有明显虫咬的痕迹,表明是作旧时故意留下的虫咬痕迹。顾复目鉴时纸坚洁,没有虫咬痕迹,帖纸原本是洁净如新的。虫咬痕迹的出现,说明是在顾复目鉴之后,和安岐收藏之前出现的虫咬痕迹。进行虫咬也是作旧内容之一,是作旧的证据。宋徽宗题签、印玺等,在顾复目鉴时还有这些东西,但是到了安岐收藏时,这些东西就都不见了。这就说明了宋徽宗题签、印玺等被割掉、刮去,是和此帖纸张的作旧,并进行虫咬是同时完成的。作旧能骗过人的肉眼,但是却骗不过科技的检测。由此看出,启功在虫咬问题上的狡辨,完全是无稽之谈。至此故宫《伯远帖》是件赝品事实的本质,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清朝(1746年)故宫《伯远帖》进入清宫廷内府,真假问题再起波澜。乾隆得到此帖后,异常的兴奋。将此帖与《快雪时晴帖》和《中秋帖》一同列为了“三希”。并御书、御题,钤乾隆印玺多枚。其数量远超宋徽宗题签、印玺的数量。此帖到了乾隆时期,宋徽宗题签、印玺没了,但是乾隆御书、御题、印玺来了。真假问题多数人都会明白,这明明就是换汤不换药。帖还是宋朝时的那件帖,纸还是宋朝时的那张纸。只不过是原来帖主人的题签、印玺,换成了另一位帖主人的御书、御题、印玺而已。此帖本身的性质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无论是宋徽宗题签、印玺也罢,还是乾隆御书、御题、印玺也罢,这些东西都是故宫《伯远帖》身上的一层外衣。外衣的变化与更换对帖的本身来讲,没有任何的影响。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乾隆的所做所为,就是当年宋徽宗的所做所为。米芾当年耻笑宋徽宗“纵任自喜,古雅余者也。”现在在乾隆身上又一次得到了体现。不论乾隆是怎么样的包装和掩饰,此帖是件赝品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解放初期(1951年)文物部门得知此帖在香港后,便联系将其回购。回购前,回购人员曾与考古专家郭沫若发生过激烈的争论。郭沫若反对立即回购此帖,认为此帖早在宋朝时期就已经被米芾判定为是件赝品了。郭沫若告诫回购人员,宋朝米芾的鉴定是唯一正式、合法、有效的鉴定。提醒回购人员“是真是假问老米,老米不在问字典。”将此帖的真假问题,定在了有原始记载的宋朝时期。希望回购人员能够对宋朝米芾的鉴定,先做一番调查研究,然后再做决定。但回购人员却将郭沫若的警言,视为是在故意的刁难回购人员的回购,对郭沫若的提醒置之不理。回购人员不但执迷不悟,反而越级向周恩来总理请示,并且向周总理打了百分之百是真迹的保票。最终争取到了回购所需的钱款,顺利的将此帖回购。 但是此帖回购后,对此帖的研究却成了一大难题。是越研究问题越大,越研究问题越多。本来原本就是件赝品,可生拉硬扯的往真迹上靠,其结果可想而知。就像齿轮一样,根本无法啮合在一起。此帖所写内容与历史记载王珣的个人风格根本就合不拢,合不到一起。于是有人提议,把目前研究的事项先停一停,寻求从帖纸的用纸上找点线索。只要此帖纸张的用纸到代,便可确定为真迹。于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聘请了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潘吉星,采用科技检测纸质的方法,对此帖用纸的原料进行了科技检测。检测的目的是,不管此帖的墨迹究竟是不是王珣原作所写,只要此帖用纸到代,就可以确定为真迹。可以看出这是无奈的选择。但是让回购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检测的结果,与回购方所想象的检测结果事与愿违。潘吉星纸质检测结果并不理想,其检测结果恰恰与回购方想要得到的结果截然相反。此帖纸质达不到晋代的标准。这与数百年前顾复目鉴此帖纸张外观的鉴定结论,是不谋而合的。同时也证实了目鉴者如果在没有私心的情况之下,目鉴与科技检测是不矛盾的。这次检测证明了一问题,就是作旧能骗过人的肉眼,但却骗不过科技的检测。 事实证明,潘吉星科技检测证实了顾复数百年前目鉴此帖“纸坚洁”,不是老纸的观点是完全正确的。可以看出,顾复是从纸张外观的角度,分析故宫《伯远帖》用纸不到代的。而潘吉星是从纸张用料的角度,判定故宫《伯远帖》用纸不到代的。不论是外观上分析,还是用料上的检测,都证明了故宫《伯远帖》的用纸达不到晋代的标准。这充分的证明了,启功讲“此帖唯一引起争论的原因是纸质”的说法,是想否定潘吉星科技检测故宫《伯远帖》用纸达不到晋代的标准,其结果是徒劳的。因为数百年前顾复早就目鉴此帖用纸不是老纸,到不了晋代。 通过这次的科技检测,进一步证实了故宫《伯远帖》用纸达不到晋代的标准。因此,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对此帖又进行了一次目鉴。不过这目鉴吸取了之前多在帖文内容上下苦功的教训。绕开了以前研究王珣以才学文章而显名个人风格不给力的弊端。将目鉴的重点转移到了对书法摹与非摹的判断上来。这样就避免了以前以研究王珣个人风格,出现的自相矛盾的尴尬局面。在这次目鉴的过程中,谢稚柳、傅熹年二人与启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争论。首先谢稚柳对启功“非摹是写”是真迹明确表示反对。谢稚柳认为故宫《伯远帖》既然是王珣写的一封信,那么这封信到底写的是什么事情,应当交代清楚,这是认定真伪的主要事实。。从帖文中存有多处的错别字,可以看出此帖是他人写,而不是王珣写。由于帖文中错别字的存在,才导致了此帖读不成句,念不成文的事实。所以确定是王珣写的主要事实不清。主要事实不清则证据不足,证据不足则不可定为真迹。傅熹年认为回购前郭沫若提出唯一正式、合法、有效的鉴定,是宋朝米芾的鉴定及《宣和书谱》的记载,这个观点是正确的。这是认定此帖真伪最为原始的判决和记载。所以傅熹年反对将故宫《伯远帖》定为真迹。 故宫《伯远帖》是件非摹是写的赝品,这在宋朝(1102年)就已经存在了,宋朝已有明确的定论。传至清初后又被人作旧,并进行虫咬处理。此帖是作伪在先,作旧在后。宋人作伪,清人作旧。是一幅名副其实流传有序传世的赝品。 为了读者朋友更为直观的了解故宫《伯远帖》的前世今生,现列一表格如下,仅供诸位参考: 故宫《伯远帖》前世今生一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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