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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说故宫《伯远帖》一幅传世赝品的前世今生
时间:2019-01-09 14:10 来源:未知 作者:admin 点击:
众说故宫《伯远帖》一幅传世赝品的前世今生
 
古代书画藏品讲究的是流传有序,但是确实有不少流传有序的古代书画藏品不是真迹,而是赝品。故宫《伯远帖》就是一件名副其实流传有序传世的赝品。
故宫《伯远帖》是件赝品,不是真迹。这在宋朝时期就已经有定论了。宋朝(1102年)宋徽宗诏立书画院,召米芾为其御藏书画藏品进行一次正式、合法、有效的鉴定。米芾对当时御藏晋代王珣的二件书法藏品进行鉴定后,分别作出了如下的判决:
一、对于草书《三月帖》的判决是“其家世学、草圣有传。”确定了御藏草书《三月帖》是晋代王珣所书写。确认御藏草书《三月帖》有传。
二、对于行书《伯远帖》的判决是“而无一笔诡于正。”否定了御藏行书《伯远帖》是晋代王珣所书写。确认御藏行书《伯远帖》无传。
之后朝廷根据米芾的判决,编著完成了规范性典籍法律文书《宣和书谱》。《宣和书谱》进一步对米芾的判决进行了确认,并重点对王珣一生的个人风格进行了总结与介绍。《宣和书谱》指出:
一、王珣是以才学文章被孝武帝所器重的。器重的原因是其文章的写作水平可“盖其家范。”
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文章中珣词的运用,翰为当时宗师。受人们尊崇,可奉为模范,为世人所学习。
三、单就书艺水平来讲,在当时确实不如其弟王珉,但是这并不妨碍,也不影响王珣藏品为晋室的人们所羡慕和喜爱。
以上三条是王珣的个人风格,也是鉴别王珣书法藏品流传的根本因素。宋朝米芾的判决和《宣和书谱》的记载,是对故宫《伯远帖》最为原始的记载。通过米芾的决判和《宣和书谱》介绍王珣的个人风格,对照故宫《伯远帖》进行比对。不难发现,为什么启功会对故宫《伯远帖》有许多的抱怨和责怪。他抱怨和责怪“当时的语言环境,我们无法了解,所以只能看帖文表面大意了。”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故宫《伯远帖》帖文存有多处错别字造成的。因此造成帖文读不成句,念不成文现象的发生。根本就不是启功所讲的,因为“当时的语言环境,我们无法了解。”产生这些错别字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故宫《伯远帖》是件赝品,是仿品,仿造背写而成。表现在仿造者对原作记忆不深,了解不透。在背写的过程中,仅凭对原作帖文内容印象的大意而完成的。于是就难免有错别字的产生。宋朝的鉴定,是对故宫《伯远帖》最为详细、完整、权威的原始记载。
这件赝品传到了明末(1598年),董其昌在北京长安街古玩市场巧逢此帖。董其昌得到后,我们将他的行为和他的题跋相互比较,发现简直是判若两人。他在题跋中说“此为尤物”又说“东晋风流,宛然在眼”。可是他得帖后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急急忙忙的将此帖转手出售。如果此帖是真迹,那么他为什么这么急忙的将此帖转手出售呢?很明显董其昌他是知假、买假、然后再售假。是说一套却又做一套,言行不一。此帖经董其昌之手后价格暴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愿挨的原因,是因为董其昌当时在皇宫任皇长子朱常洛的日讲官,是皇长子朱常洛的老师。对购帖人来讲,他所看重的是董其昌当时的名望、身份和地位,购帖人误认为像董其昌这样有名望、有身份和地位的人物,是不会做出损人利己,知假、售假之事情的。欺骗性就在于董其昌利用了他当时的名望、身份和地位,进行欺骗。就这样原本被宋朝米芾判决的赝品,数百年后经董其昌的这么一买一卖,转眼间赝品就变成真迹了。
但是好景不长,清初(1656年)清朝进士季寓庸得到此帖,季寓庸请鉴赏家吴其贞为此帖鉴定。吴其贞首先根据帖中有宋徽宗题签、印玺等,判定此帖是件赝品,证据就是《宣和书谱》对此帖之判定。由于吴其贞没有见过晋贤十四帖中的王珣帖可供他比较,所以吴其贞便认为此帖为“唐人廓填”的了。但是他认准了一条,就是米芾和《宣和书谱》判定此帖是件赝品,不是真迹。总体上讲吴其贞的鉴定是靠谱的,是靠《宣和书谱》这个谱的。他没有把赝品鉴定为真迹,没有离开《宣和书谱》之判定。
季寓庸对吴其贞的鉴定将信将疑,于是他又请了清初的另一位鉴赏家顾复,对此帖再次进行了复鉴。经顾复的复鉴认为,此帖虽然“且非唐代钩摹”,但是也不是真迹。其证据与吴其贞鉴定相一致,也是因为帖中有“宣和、政和长玺钤角前后,六玺具备和宋徽宗题签。”同吴其贞一样,也是因为此帖早在宋朝时期就已经被判定为赝品了。除此之外,顾复还例举出了此帖是赝品的其他证据。
证据一、纸坚洁。从此帖纸张外观上分析,此帖用纸这么的坚韧洁净,一看便知不是老纸,没有老纸那种老气的感觉,老纸不会这么的坚韧洁净。
证据二、笔飞扬,脱尽王氏习气。此帖晋人笔法的根基不牢固。像浮尘一样,在空中飞扬。缺少晋帖笔法的那种沉稳的书写习惯,完全脱尽了王氏的那种稳重的书写习气。
可以看出,顾复鉴定此帖“脱尽王氏习气,”与米芾判定此帖“而无一笔诡于正”其语意内容完全相同,都是判定此帖是件赝品,不是真迹的。吴其贞、顾复的鉴定揭露了之前董其昌认为此帖是真迹的谎言。季寓庸在认真听取了吴其贞、顾复二位鉴赏家的鉴定后,决定将此帖转手出售。季寓庸根据二位鉴赏家,判定此帖是件赝品的三条依据是:
一、帖中有宋徽宗题签、印玺等,不是真迹。
二、用纸分析,纸坚洁。不是老纸,没有老纸那种老气的感觉,不是真迹。
三、用笔分析,笔飞扬,脱尽王氏习气。完全脱尽了王氏的那种稳重的书写习气,不是真迹。
季寓庸在认真听取了二位鉴赏家的鉴定后,在出售之前他做了两件事。
一、是将帖中原有宋徽宗题签、印玺等从帖中割掉、刮去。以造成此帖从未进入过宋朝廷内府的假象。
二、是对此帖的帖纸进行了作旧的处理。作旧是造假者常用的技法,目的是为了遮蔽人们的视线。在作旧时,还对帖纸故意进行了虫咬的处理。
故宫《伯远帖》有明显虫咬的痕迹,表明是作旧时故意留下的虫咬痕迹。顾复目鉴时纸坚洁,没有虫咬痕迹,帖纸原本是洁净如新的。虫咬痕迹的出现,说明是在顾复目鉴之后,和安岐收藏之前出现的虫咬痕迹。进行虫咬也是作旧内容之一,是作旧的证据。宋徽宗题签、印玺等,在顾复目鉴时还有这些东西,但是到了安岐收藏时,这些东西就都不见了。这就说明了宋徽宗题签、印玺等被割掉、刮去,是和此帖纸张的作旧,并进行虫咬是同时完成的。作旧能骗过人的肉眼,但是却骗不过科技的检测。由此看出,启功在虫咬问题上的狡辨,完全是无稽之谈。至此故宫《伯远帖》是件赝品事实的本质,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清朝(1746年)故宫《伯远帖》进入清宫廷内府,真假问题再起波澜。乾隆得到此帖后,异常的兴奋。将此帖与《快雪时晴帖》和《中秋帖》一同列为了“三希”。并御书、御题,钤乾隆印玺多枚。其数量远超宋徽宗题签、印玺的数量。此帖到了乾隆时期,宋徽宗题签、印玺没了,但是乾隆御书、御题、印玺来了。真假问题多数人都会明白,这明明就是换汤不换药。帖还是宋朝时的那件帖,纸还是宋朝时的那张纸。只不过是原来帖主人的题签、印玺,换成了另一位帖主人的御书、御题、印玺而已。此帖本身的性质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无论是宋徽宗题签、印玺也罢,还是乾隆御书、御题、印玺也罢,这些东西都是故宫《伯远帖》身上的一层外衣。外衣的变化与更换对帖的本身来讲,没有任何的影响。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乾隆的所做所为,就是当年宋徽宗的所做所为。米芾当年耻笑宋徽宗“纵任自喜,古雅余者也。”现在在乾隆身上又一次得到了体现。不论乾隆是怎么样的包装和掩饰,此帖是件赝品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
解放初期(1951年)文物部门得知此帖在香港后,便联系将其回购。回购前,回购人员曾与考古专家郭沫若发生过激烈的争论。郭沫若反对立即回购此帖,认为此帖早在宋朝时期就已经被米芾判定为是件赝品了。郭沫若告诫回购人员,宋朝米芾的鉴定是唯一正式、合法、有效的鉴定。提醒回购人员“是真是假问老米,老米不在问字典。”将此帖的真假问题,定在了有原始记载的宋朝时期。希望回购人员能够对宋朝米芾的鉴定,先做一番调查研究,然后再做决定。但回购人员却将郭沫若的警言,视为是在故意的刁难回购人员的回购,对郭沫若的提醒置之不理。回购人员不但执迷不悟,反而越级向周恩来总理请示,并且向周总理打了百分之百是真迹的保票。最终争取到了回购所需的钱款,顺利的将此帖回购。
但是此帖回购后,对此帖的研究却成了一大难题。是越研究问题越大,越研究问题越多。本来原本就是件赝品,可生拉硬扯的往真迹上靠,其结果可想而知。就像齿轮一样,根本无法啮合在一起。此帖所写内容与历史记载王珣的个人风格根本就合不拢,合不到一起。于是有人提议,把目前研究的事项先停一停,寻求从帖纸的用纸上找点线索。只要此帖纸张的用纸到代,便可确定为真迹。于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聘请了中国科学院自然科学史潘吉星,采用科技检测纸质的方法,对此帖用纸的原料进行了科技检测。检测的目的是,不管此帖的墨迹究竟是不是王珣原作所写,只要此帖用纸到代,就可以确定为真迹。可以看出这是无奈的选择。但是让回购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检测的结果,与回购方所想象的检测结果事与愿违。潘吉星纸质检测结果并不理想,其检测结果恰恰与回购方想要得到的结果截然相反。此帖纸质达不到晋代的标准。这与数百年前顾复目鉴此帖纸张外观的鉴定结论,是不谋而合的。同时也证实了目鉴者如果在没有私心的情况之下,目鉴与科技检测是不矛盾的。这次检测证明了一问题,就是作旧能骗过人的肉眼,但却骗不过科技的检测。
事实证明,潘吉星科技检测证实了顾复数百年前目鉴此帖“纸坚洁”,不是老纸的观点是完全正确的。可以看出,顾复是从纸张外观的角度,分析故宫《伯远帖》用纸不到代的。而潘吉星是从纸张用料的角度,判定故宫《伯远帖》用纸不到代的。不论是外观上分析,还是用料上的检测,都证明了故宫《伯远帖》的用纸达不到晋代的标准。这充分的证明了,启功讲“此帖唯一引起争论的原因是纸质”的说法,是想否定潘吉星科技检测故宫《伯远帖》用纸达不到晋代的标准,其结果是徒劳的。因为数百年前顾复早就目鉴此帖用纸不是老纸,到不了晋代。
通过这次的科技检测,进一步证实了故宫《伯远帖》用纸达不到晋代的标准。因此,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对此帖又进行了一次目鉴。不过这目鉴吸取了之前多在帖文内容上下苦功的教训。绕开了以前研究王珣以才学文章而显名个人风格不给力的弊端。将目鉴的重点转移到了对书法摹与非摹的判断上来。这样就避免了以前以研究王珣个人风格,出现的自相矛盾的尴尬局面。在这次目鉴的过程中,谢稚柳、傅熹年二人与启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争论。首先谢稚柳对启功“非摹是写”是真迹明确表示反对。谢稚柳认为故宫《伯远帖》既然是王珣写的一封信,那么这封信到底写的是什么事情,应当交代清楚,这是认定真伪的主要事实。。从帖文中存有多处的错别字,可以看出此帖是他人写,而不是王珣写。由于帖文中错别字的存在,才导致了此帖读不成句,念不成文的事实。所以确定是王珣写的主要事实不清。主要事实不清则证据不足,证据不足则不可定为真迹。傅熹年认为回购前郭沫若提出唯一正式、合法、有效的鉴定,是宋朝米芾的鉴定及《宣和书谱》的记载,这个观点是正确的。这是认定此帖真伪最为原始的判决和记载。所以傅熹年反对将故宫《伯远帖》定为真迹。
故宫《伯远帖》是件非摹是写的赝品,这在宋朝(1102年)就已经存在了,宋朝已有明确的定论。传至清初后又被人作旧,并进行虫咬处理。此帖是作伪在先,作旧在后。宋人作伪,清人作旧。是一幅名副其实流传有序传世的赝品。
为了读者朋友更为直观的了解故宫《伯远帖》的前世今生,现列一表格如下,仅供诸位参考:
 
故宫《伯远帖》前世今生一览表

年代 收藏者 鉴定者 判定 结论 依据
宋朝1102年 宋徽宗 米芾 赝品 而无一笔诡于正 晋贤十四帖中王珣帖的笔迹
宋朝宣和年 宋徽宗 《宣和书谱》 赝品 珣之草圣有传 则知珣之所以见,知者不在书
明末1598年 董其  昌 董其昌 真迹 此为尤物
清初1656年 季寓庸 吴其贞 赝品 唐人廓填 一宋朝米芾对此帖之判决
二《宣和书谱》之记载
清初1656年 季寓庸 顾复 赝品 脱尽王氏习气 一宋朝米芾对此帖之判决
二《宣和书谱》之记载
三此帖用纸不是老纸,用纸不到代,纸张洁净
四、没有晋人沉稳的书写习惯,笔法飞扬
清朝1746年 乾隆 乾隆 真迹 非摹是写 吴其贞《书画记》中“唐人廓填”
解放初1951年 郭昭俊 郭沫若 赝品 是真是假问老米
老米不在问字典
宋朝米芾对此帖的鉴定是唯一正式、合法、有效的鉴定,宋朝已有明确的判决。
解放初1951年 郭昭俊 回购方 真迹 是满清宫廷之物
是满清散失之物
乾隆“三希”中被列为“三希”之一
上世纪七十年代 回购方 潘吉星 赝品 用纸不是晋纸,晋代没有这种纸张 科学技术的检测
上世纪八十年代 回购方 谢稚柳 赝品 “是写”是谁写不明确,无证据 帖文中有错别字,读不成句,念不成文,非王珣本人书写
上世纪八十年代 回购方 傅熹年 赝品 宋朝米芾的判决和《宣和书谱》的记载是正确的。 是认定此帖真伪最为原始的判决和记载
上世纪八十年代 回购方 启功 真迹 非摹是写 乾隆将吴其贞《书画记》从《四库全书》中被辙出
 
 
(责任编辑:wanshi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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