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克思,想必大家都不陌生,稍有一定年岁的人,都会记得小时候,无论是政府机关,还是工厂学校,都挂有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毛泽东等领袖们的油画肖像。尤其在学校教室,不仅有肖像画,一般还会在墙壁上张贴他们的格言警句。 今年恰逢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世界各地都在以不同的形式纪念这位伟大的国际无产阶级革命导师。近日由中共中央宣传部等多部门共同主办的“真理的力量——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主题展览”也在中国国家博物馆隆重举行。此次展览的作品,均为大尺幅创作,既有油画,也有水墨,有力保证了创作题材与表现方式的多样性。从作品中可以看出,参与创作的画家对相关历史资料给予了深度梳理,不仅能够认真领会和把握所要表达的主题,努力还原一些真实的历史场面,甚至还能够以现场参与者的身份和角色来对马克思生平相关的重大历史事件和历史节点,以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若干经典片段进行生动地情景再现与深入刻画,为观众呈现出了一幅幅精彩感人、波澜壮阔的历史图卷。 虽然是相对宏大的主题性创作,但创作者们却能够很好地结合自己的认识和思考,以及艺术创作本身的规律特点来加以综合、灵活的表现,虽然整体以写实为主,但也不乏对历史人物与相关情节的合理想象,对绘画技法的大胆探索,尤其在画面的整体组合与细节部分的艺术处理上,真正做到了致广大而尽精微。 不过对于主题创作,现实中有很多艺术家,包括一些理论家,在认识上仍存在不少误区。有的认为主题创作早已过时、落伍了,有的认为美术创作不该设有主题的限制,应该更多地强调自由的、个性化的表达。但举凡熟悉美术史的人都知道,古今中外一直以来都存在主题创作这一重要形式,且流传至今的诸多经典作品,其中很大部分都是主题创作作品。它们不仅具有宏大的叙事、鲜明的思想表达,在技法技巧方面,也有着十分独特、精湛的地方,像我国晋代顾恺之的《历代帝王图》、唐代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宋代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以及近现代徐悲鸿的《田横五百士》、蒋兆和的《流民图》、关山月与傅抱石合作完成的《江山如此多娇》等,而西方则有法国画家籍里柯的《梅杜萨之筏》、德拉克洛瓦的《希阿岛的屠杀》《自由领导人民》,以及西班牙画家毕加索的《格尔尼卡》等,无一不是综合表现的经典之作。 也就是说,主题性创作其实并不妨碍创作者个体思想的表达,以及对艺术本体的探索和技法技巧的发挥,只不过对它们的要求更严了,对创作者综合能力的考察也提出了更高标准。所以我们务必要突破狭隘的艺术创作观,要更加深入地理解和把握主题性创作,努力拓宽它的题材选择,丰富它的风格特点,以及具体的表现手法。无论在认识上,还是实践上,都不能单一、单调,而要做到不拘一格、灵活多变,因为它完全可以融入、涵盖更多流派、形式、技法等,有着足够我们开拓和发挥的空间与可能。 但是,当下很多主题性美术创作,太过拘泥于旧有的观念、范式,创作者和创作主题之间缺乏真实、深切的情感反应,所以也便经常出现所谓“假、大、空、冷”的创作样式与视觉感受,以及思维的教条化、创作的机械化、表现的模板化等问题。那么这就要求我们一定要放开思路,充分调动主观能动性,从现实生活、真实情感出发,把个体的真切感受,以及对主题的深刻理解和领悟主动融入到创作中,而不是被动接受、被动创作。只有这样,创作的作品才鲜活,才能引起共鸣,才能最大程度地保证主题创作的精品化,也才能真正创作出“立得住、传得开、留得下”的不朽之作。 无疑,此次马克思主义题材美术作品展的成功举办,为解决上述问题提供了诸多宝贵经验,也为今后进行其他主题创作积累了值得学习借鉴的文本资料。(注:本文作者王进玉,知名青年学者、艺术评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