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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黄道周与倪元璐的书法比较及其它(三)
时间:2017-02-15 18:57 来源:未知 作者:admin 点击:

双璧互映 相得益彰

—晚明黄道周与倪元璐的书法比较及其它

初中海

其二,“心”与“笔”、“人品”与“书品”。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重人文尚教化,故历来论文艺必先究人品,古人的书法批评亦多由人品论艺品。历史上,因人废书者不知凡几,因人传书者又不知凡几。中华民族好恶取舍之传统心理,远从先秦而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亘古不灭。黄道周、倪元璐作为正统的儒家弟子,当然不能跳出此藩蓠。黄道周于《书  山示儿文坛后》中曰:“向在都下,偶尔谈书,仆举笔正心正之语应之。时冁然以为腐谈,今见其作示儿诗,综核旧事,便复爽然,有砚北共对之感”。短短几十字,可知黄公之于书法最根本最原则性的认识:人即是书,人品即书品。再联系到他所处的山河欲变风雨飘摇的特殊历史时期,以及他于崇祯十三年遭遇“廷杖之厄”而北寺为囚,于“血肉烂时,自裹仁义”重刑之后苟延残喘用小楷恭笔抄写《定本孝经册》共120部,每一部《孝经》三千余字,可知是他于“笔正心正”书法理论的身体力行。黄道周正是充分运用了这种带有浓厚政治和伦理热情的“笔谏”,使其书法艺术创作具有鞭鞑反对派和昏庸皇帝的政治作用。从倪元璐来讲,自崇祯十年至十六年,于乡间度过了“纷华日以远”“惟无可艳羡”的六年赋闲生活,对于古代知识分子来讲,居庙堂之上,则为君尽忠;处江湖之远,则是纵情放意尽展艺术才华挥毫丹青之时,此时的倪元璐流连山水,著书立说,与志同道合的朋友,诗酒留连,翰墨交流,文字宴饮,被时人视为“德星聚”,这些人当中有黄道周、刘学周、王思任、涂仲吉、陈子龙等,皆为清远高洁忠君爱国之士。恰在这个时期,倪公书艺进入了完全成熟的境界。所谓志同道合者,必包括书法在内也。再者,联系倪氏之书画实践,后人评其日“有忠义之气,流露毫端,去人自远” (23),由此可知,倪元璐亦是倡导并亲身践行“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书法理论者也。

其三,“传统”与“己意”。黄道周与倪元璐均是有明一代能入古又能创新的代表性书家,非常擅于从传统中寻找立足点,借以出己之意,成就自家面貌。

于传统,史称黄公书学钟繇,倪公主攻苏东坡并兼学王羲之。明代中期吴门书派声势浩大,书家甚多,吴门祝、文、王、陈四大家之后,文氏子弟及弟子如文彭、文嘉、陆师道、周天球、王犀登等皆有书名,但流弊之一,是后学者不知源头,往往以前辈书家为仿效对象,至万历年间吴门书派日趋平庸,而无卓然特立者。是以,黄、倪二公见识超众,勇于从时人不敢涉足之路走出,勇气自非书坛凡夫俗子可比。黄道周云:“书字自以遒媚为宗,加之浑深,不坠佻靡,便足上流矣。卫夫人称右军书亦云:‘洞精笔势,遒媚逼人’而已。虞、褚而下,逞奇露艳,笔意编往,屡见蹊径。颜柳继之,援戈舞锤,千笔一意。自此一还,逐复颇撇,略不堪观。才姿不逮,乃诋前人以为软美,可叹也。宋时不尚右军,今人大轻松雪,俱为淫道,未得言诠” (24)。 “楷法初带八分,以章草《急就》中端的者为准。《曹孝女碑》有一、二处似急就,只此通于古今,余或远于同文耳。真楷书只有右军《宣示》、《季直》、《墓田》,诸俱不可法,但需得其大意,足汰千靡也” (25); “章草以下晋魏无复佳者” (26), “道周素不学书,以为近世作书无复知右军意者” (27), “今观此贴,犹媚翩然,高者欲齐逸少,卑者亦不近米颠,虽有唐室之风,尚宏永和之裔矣” (28)。由此可见黄公之书法推崇与审美标准,远追钟、王,于当时书坛的“佻靡”“纤靡”的时风之外,鼎新求变,以遒媚加浑深,而形成自家独特的书法面貌。倪元璐于传统则取法苏、颜,关于这一点,倪公之好友黄道周曾多次于数文中披露个中端倪,“倪鸿宝之为子瞻,不独规摸应则,其神理亦超前矣” (29),“壬午初年,仆见公作书,告人云:鸿兄命笔在颜鲁公、苏和仲而上,其人亦复绝出,诸君讶,未敢信。尝戏问鸿兄,少时作何梦唔,公云:吾十四、五时,尝梦至一亭子,见和仲举袖云,吾有十数笔作字未了,今举授君。仲亦逸少才,其深到奇隽,未必如公,然自晋宋上下,惟逸少、和仲通公一身耳” (30),“倪鸿宝笔法深古,逐能兼撮子瞻,逸少之长”(31)。从以上诸论,再参以今日所见倪公书法作品,则大约在翰林院与黄道周、王铎相约攻书时之作,用笔仍多见苏东坡笔意,后来转学颜,在技法上迅速获得提高,对点画及结字的形态把握逐渐稳定,并形成规律特征,如作于天启年间的《秋窗月坠联句楷书轴》、《赠吉生昌化多山诗扇面》,都表现出比较明显的颜意。但是若从倪公书法风格的整个发展过程来看,苏之影响要比颜之影响更加深入与长久,乃至在倪公其个人风格已相当成熟的时期作品中,仍能够或隐或现地品味到东坡公的书法气息。

于“己意”,前文已经提及,黄道周与倪元璐各自于传统之中寻找立足点,借以革新,虽然各自追踪不同,但是其主张面貌独立的思想是一致的。黄道周曾于四十八岁时回顾自己的书法道路,“十年前笔法极嫩,时有  气,所见法书,皆随俗依傍。间出已意,坠败甚多” (32),“间出已意”,道出了黄公创新精神之所在,而且点出了黄公很早即立志远离书坛“佻靡”“纤靡”时风,积极探索并建立自家的书法面貌。然则何谓黄公之“己意”呢?“书字自以遵媚为宗,加之浑深,不坠佻靡,便足上流矣。”“又自古俊流,笔墨所存,皆可垂训。如右军书《乐毅论》、《周府君碑》、颜公《坐位贴》尚有意义可寻,其余悠悠,岂可传播?”(33),“今观此贴,遒媚翩然”(34),“此见秦华玉,所镌诸楷法,笔笔遒劲,洞精阵意”(35),由上述诸言可知,黄道周的“已意”所在。他于当时书坛“纤靡”之风的起而变格之处,乃“遒媚为宗”。“遒媚为宗”其实质就是“钟繇为宗”,是排王取钟。刘正成先生认为钟繇作为文人书法家的鼻祖是由王羲之一脉相传的,因而黄道周言中所推崇的“钟繇”,其实是经过王羲之所继承所学的“钟繇”。“真楷只有右军《宣示》、《季直》、《墓田》,诸俱不可法”,《宣示》、《季直》、《墓田》三贴均是王羲之临摹钟繇所得,极为明显地道出其中的关健所在,就是要人仔细辩出王与钟的差别。“在他眼里,这个差别很重要,这就是从虞和到孙过庭所一再概括的‘古质而今妍’的常理,由此可以使人体会到,黄道周所提出的‘遒’,就是要透过王羲之去抓住钟繇的古质。……黄道周学了王羲之的《宣示》《季直》《墓田》,但毫无王羲之小楷的形质与神采,他较王羲之确实更‘古质’和‘遒’。纵观明人小楷,如祝允明、王宠、傅山诸家,确实皆有非二王的拙味和质朴,但是,离二王小楷最远的应该是黄道周”(36)。

(责任编辑:wanshi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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