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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虹之“黑”与新安之“辣”(九)
时间:2018-08-08 11:09 来源:号外艺术 作者:admin 点击:
黄宾虹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一道先生带您认识真正的黄宾虹

(七)、关于宾虹之“黑”与新安之“辣”之渊源的思考与解读之二——宾虹之“黑”与黄宾虹之“吾人之心”。
黄宾虹一生学人,仅以绘画领域而言,一向坚决反对文人墨戏的单薄凋疏、院体画的甜俗柔靡和江湖派的纵横习气,而孜孜于志道据德依仁游艺,以“继古人坠绝之绪,挽时俗颓败之习”为己任,正可谓“士不可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也”,他以近百年之高寿,深究各家各派画法,通晓历朝历代之画史,精研东西方的画理,参悟画之大道;故其艺术思想与艺术审美,弘深,高远,宏大,灼见,与时习之所尚判然有别。
首先探讨一下黄宾虹的“吾人之心”。
明人陈眉公在他的《修梅花庵记》一文中,有这样的一段话,“先生书仿杨凝式,画出入荆关董巨,初虽无意于啖名,而品格既高,则身价自不能压之使下。画苑推元四家必屈指先生,断楮残碑,所至珍宝”。此“先生”,即元四家其中之一家的吴镇。据考,画史所言之“元四家”有两种版本:其一,指黄王吴倪。此说见于董其昌所著《画旨》。其二,指赵(赵孟頫)吴黄王。此说见于王世贞所著《艺苑卮言 附录》。两种版本以第一种版本更为广泛流传为后人所接受,但是这两种版本正如陈眉公所说“画苑推元四家必屈指先生”。
吴镇(1280—1354),字仲圭,号梅花道人,尝自署梅道人梅沙弥。嘉兴魏塘人,山水师承董巨,而尤取巨然为多。同时参之荆关笔力。与其它三家相比较而言,黄、王、倪三家重用笔,干笔皴擦多。而吴镇则又别具一格,以雄强笔法运以丰富之墨法,颇饶一种苍茫沉郁、古厚纯朴之气。画史称,吴镇山水取董源之披麻皴,运巨然之墨法。明代沈周推许吴镇“得巨然笔意,墨法又能轶出畦径,烂漫惨淡,当时可谓自能名家者”,清人吴历盛赞其“江山无尽、万里长江两卷……浑然天成,五墨齐备,盖仲圭擅长,非后学者所能措乎”。鉴赏吴镇传世画作,沈周和吴历所说不虚。吴镇的山水,皆以水墨为主,淡墨画石,浓墨湿笔点苔,以朴茂湿润见长,形成一种“水墨淋漓障犹湿”的笔墨风格。 
画史称,黄宾虹六十岁时曾接连两次由上海至安徽贵池,游览乌渡湖、秋浦、齐山等风景殊胜之地。而正是这两次贵池之游,引发了黄宾虹对吴镇画风的强烈兴趣,开始了黑密厚重的积墨风格的探索与尝试,可谓宾虹之‘黑’的第一粒生命密码的因子。自此,他画论中以及在自己的探索与尝试运用积墨的画作上,曾不厌其烦的重复题跋同一个主题的绘画思想,“梅道人深得董巨带湿点苔法”,“吴镇山水师巨然,有带湿点苔之法,得宋人三昧”,“董巨墨法近湿”,“道人住嘉兴,山水师巨然,……故其笔端豪迈,墨汁淋漓,无一点朝市气”(以上见《黄宾虹文集 书画编》),“元四家中,梅道人善用墨”,“巨然笔力雄浑,墨色淋漓,梅花庵主、一峰老人同时共学,两家神趣虽殊,而各尽其妙”,“巨然墨法,自米氏父子、高房山、吴仲圭,一脉相承”(以上见《黄宾虹文集 题跋编》)。
“探原明流,冀明正轨”,黄宾虹治学与绘画终其一生,志唯在此,他凭借者自己多年修炼而成的史家之慧眼、学人之深博、哲家之思辩,深研中国画史与历代画家,高屋建瓴,而以北宋之浑厚华滋为六法正轨,为画学最高境界。其绘画由新安诸家“知有行径”,而后“先摹元画,以其用笔用墨佳;次摹明画,以其结构平稳,不易入邪道;再摹唐画,使学能追古;最后临摹宋画,以其法备变化多”(《黄宾虹文集 书画编》),朝朝暮暮,孜孜不倦,如此一路行来,“得由瞻仰门墙,深入堂奥,窥其家室之好”。可以说,黄宾虹的画学之路,无论是眼界之高,还是取径之正以及用功之勤,皆是并世画家所难以比肩者。当然,必须明确一点,黄宾虹所言之北宋或宋画,除了北宋的那几位大家之外,往往兼该五代荆关董巨于其内,其所谓“宋画多晦暝,荆关灿一灯。夜行山尽处,开朗最高层”、“巨然墨法开二米先声,极意苍润 ”、“巨然墨法自米氏父子高房山吴仲圭一脉相承,学之宗之,及董玄宰用兼皴带染法,娄东、虞山日益凌替,至道咸为之中兴”、“余观北宋人画,积千百遍而成,如行夜山,昏暗中层层深厚”(《黄宾虹文集 题跋集》)。
考之画史,其时用墨技法最高妙者当属董源、巨然、“二米”数家。董源山水之披麻皴由长短不一的墨线复加重叠,以之表现江南土山和陂陀的特殊地貌;米氏父子则以大横点的不同排布和层层叠加来渲染江南雨中山色的秀润华滋,于积墨中更强化了水的运用。相比较于董源和米氏父子而言,巨然的“点墨”更为黄宾虹所激赏。巨然(?—?),五代(南唐)、北宋画家,僧人,擅山水,师法董源,专画江南山水,画中“孤峰峭拔,宛立风骨;又于林麓间多用卵石,如松柏草竹,交相掩映,旁分小径,远至幽墅,于野逸之景甚备”(刘道醇《圣朝名画评》),深受文人喜爱,笔墨秀润,为董源之嫡传,并称董巨,对元明清以及近代山水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但巨然之山水,虽学之于董源,然自具一格,如佛家所云贵参活禅,其构图与笔墨均自具一段灵根。仅以笔墨而言,其大披麻皴粗而密,老辣而率意,喜用粗重的大黑点点苔或点叶,鲜明而疏朗,虽然不作云雾迷蒙之景,然而画中之氤氲弥漫的湿润之气丝毫也不逊于其师董源。如他的传世之作《万壑松风图》,以长披麻皴表现峦冈陂陀,浓墨破笔点苔,整幅画面中用笔之沉厚浑朴与用墨之腴润秀雅交相辉映,充满了沉郁清壮之神韵。《秋山问道图》则是金字塔式的构图,山体用粗笔淡墨的披麻皴随山势的起伏纵横淋漓而下,充分体现着江南之山的浑厚质感;矾头不加皴笔只是用水墨来烘染,破笔焦墨点苔,突显出巍峨群山的蓊郁空灵。笔墨前浓后淡,树色浓郁而山坡浅淡,水墨层次十分丰富,营造出画面视觉上的空间感与纵深感,呈现出一种高旷清远而又雄伟奇崛的山水意境。《层崖丛树图》中,其“点墨”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点苔、点叶破笔随意而出,用墨浓重,林木浓密,兼之苔点黯黑,与烟岚之气相映衬,整幅画面厚实苍茫又秀密腴润。上述所认真详细探讨的巨然之墨法,即是黄宾虹所言的“北宋墨法”之最经典的代表,正是宾虹之“黑”艺术的艺术渊薮。(待续)
(责任编辑:wanshiq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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