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山水

苦瓜和尚曾言：“夫画；天下变通之大法也。山川形势之精英也，古今造物之陶冶也，阴阳气度之流行也，借笔墨以写天地万物而陶泳乎我也。”（《画语录·变化章第三》）。他同时也说：“夫画者，从于心者也。”（《画语录·一画第一》）。所谓“写天地万物”，是指笔墨的功能。“从于心”是指画家的思想意识、感情、感觉色彩。若将两面句联系起来，实际上是强调笔墨表现对象的技法都是从客观生活与创造实践中得来。尽管石涛的画语录不必句句尊崇，但就此句而言，还是说出了一些道理。在我看来，初中海的山水画作品即是用笔墨表现山川形势，但不是仅仅局限于外在客观形象上的种种具体生动活泼的表现，而是从“生活”审美对象的“蒙养”（内在生命力）掘开。这里无需过分颂扬所谓“有笔有墨”或者“三远法”之类这些惯见、常用甚至熟透的言词去修饰。俏若用“一画”去辟开“混沌”诠释，我想更会好些。当然，“一画”主要指线条，“混沌”应当是指笔与墨的交融状态，而这种状态是理想、和谐、美的交融状态，而又恰恰是又合又分，又分又合，合中有分，分中有合。理论上说起来似乎有些抽象，要在实践中达到这种交融状态，并非易事。应当说，初中海的山水画的成就应当在此有所体现。他所表现的山川地岳，千岩万壑，纵目一览，皆有化醇、化生，不求分明，但见通体亦真亦幻，统乎气以呈现其生动、鲜活。因此，从画家主体方面而言，是画家养气（学识、功力、素养），有了“胸中勃勃”之意欲，加之“勤于实践”，最终走上精神灿烂也。

（文/汪为胜）